第五章 天赋怪

　　走在江南大学的大路上，林少杰目之所及，一切景象几乎都被自己收入脑海，完美的呈现，信息量之大，远胜过往。
　　“这是怎么了？”
　　林少杰自问自答。
　　“真实之眼，能够看破一切虚妄。”
　　心灵深处仿佛有个人在为自己答疑，那种来自脑海中不可名状的声音突然炸响，然后又消失不见。
　　“谁？”
　　林少杰有些惊恐的问道，昨夜经历的一切已经不愿再去回想，自己也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刚才那声音，分明和昨晚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鬼上身？
　　可这艳阳高照，又有什么鬼神有这个能力，白日出行。
　　“什么谁？”
　　身前的父亲突然转过来，看着有些慌张的儿子，怜惜的说道。
　　“儿子，别紧张，行就行，不行咱们就回去，重头再来。但是咱们既然来了，总要做到最好，对么，儿子？”
　　原本阳光积极的儿子因为一场高考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父亲怜惜与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
　　林少杰假意点了点头，掩饰着脸上的惊恐面容。
　　“真实之眼，能够看破一切虚妄。”
　　脑海中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像是在解释什么，林少杰更是神经质的抖了一下，貌似被吓着了。
　　低着头的他按耐住心中的那种震惊，更是在心灵内反问道：“你是神仙么？我见过你么？你和昨晚的那条大鱼什么关系？”
　　“人生皆苦，孤独永恒，你用这真实之眼，且看且闻。”
　　声音从振聋发聩到虚无缥缈，渐渐消失在林少杰的脑海。
　　林少杰知道，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人再替他作答了，刚才他问的问题看似幼稚、随意。
　　实则这两天来，只有昨晚发生的情形比较怪异，到底是那条鱼，还是那道闪电，甚至是水下不可言述的东西，林少杰也想一探究竟，问个明白。
　　可是这一次，那个声音是彻底的离开了，再也不见回答。
　　“真实之眼？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作用？”
　　思维发散的林少杰就像个木头人，亦步亦趋跟在父亲的身后。
　　……
　　“谢……谢教练好！”
　　谢政和手拿着李道宏写着的便条，打量着眼前这个拘束的手足无措的父亲。
　　一身明显老旧、过时的西装，一脸的沧桑。
　　疲惫的双眼眼带血丝，却又强打精神，显然没有休息好。
　　这对父子俩就这么贸然的闯进篮球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自己，递上这张老友手写的纸条。
　　“你好！”
　　谢政和点了点头，视线看向林父身后的林少杰。
　　跟在父亲身后的孩子低着头，貌似有些怯懦。
　　个头倒是不矮，怕是快有一米九，但是在长人林立的篮球运动员里，这只是个“矮子！”
　　同样是一身老旧，不符合身材的篮球服，还是小巨人队的。
　　李道宏写的条子上已经说的很清楚，说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但是省城大学没位置，江南大学这边要是有机会可以试试看，附带的还有一些基础测试数据，中规中矩。
　　对于老友看人的眼光，谢政和还是很认可的，于是走进了询问道。
　　“你就是林少杰？”
　　林少杰还没有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来，抬起头看着眼前穿着运动装，帅气的中年人，应了一声“是！”
　　“来参加江南大学的篮球特招生考试？”
　　“是的！”
　　“18岁？”
　　“嗯！”
　　“身高1米84？打组织后卫？”
　　“嗯！”
　　林少杰像个应声虫一样，只知道回答“是”“嗯”之类的词，林父在旁边看的着急，可又帮不上忙。
　　往常的儿子并不是这样，这是怎么了，不想上大学了么？
　　怎么样也应该给面试官（教练）一个好印象！
　　他可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
　　这还不是不是吓傻了吧，感觉越来越不开窍了。
　　“来个人，给他测试一下。”
　　谢政和撇着嘴：“老李眼力劲不行呀，这身高怎么可能只有一米八四，给我重新量一下。”
　　很快，谢政和手下的助教带着林少杰去了旁边的办公室做基础身体数据测试，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林少杰的基础数据还有林父填写的相关资料送了过来。
　　“林少杰，男，江北市东通县人，身高1米88，体重75，臂展2米08……高考oxx分，低了我们本科线快五十分了，文化课不行呀！”
　　谢政和嘴上虽然不满，实则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嚯，臂展比身高多了20公分，这个静态天赋可以呀，脑子要是跟得上，打组织绰绰有余！
　　不过体育生能考这分数，智商应该不差呀！”
　　不知情的林父哪儿懂这些，他只是看着谢政和突然皱眉，还说什么文化课成绩，以为江南大学这样的名校，哪怕是体育特招生也要看文化课成绩，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做完身体基础测试，走出房间的林少杰像个木乃伊一样的站在谢政和身前，后者不禁有些皱眉。
　　此时的林少杰落在谢政和眼里，总觉得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孩子不会有些傻吧？”
　　这话谢政和没说，毕竟人家父亲就在这儿，总要顾忌一下人家的感情。
　　篮球上确实有些天赋怪，比林少杰出色的多的是，但是别以为打篮球就不用脑子，那么多套战术图总要记住，否则就是空有天赋却无兑现之日。
　　“再测试个往返跑上篮，还有三分的定点投篮测试。”
　　一旁的林父一听，大体还是昨天做的基本测试，瞬间又放心下来。
　　只要别说文化课成绩就行。
　　可是再一看自家的傻儿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走进江南大学，这孩子就跟失了魂似的。
　　“小子，接球！”
　　发球的助教突然喊了一声，手中的篮球更是迅捷的飞了出去，还有些愣神的林少杰突然反应过来。
　　扭头；
　　抬手；
　　然后单手抓球。
　　从低头到扭头，再看着那个在空中带着旋儿的篮球，速度虽然很快，但落在林少杰眼里，就像是慢动作播放一样。
　　略有些掉皮的篮球显然用了一段时间，二十多厘米标准尺寸的篮球连商标都看不清，尺寸大小，飞行速度，落点在哪儿，一切清晰明了。
　　眼前获悉到的所有信息经过大脑的收集、整理，快速的反馈到身体各处。
　　林少杰要做的只是站在原地，伸手张开五指，在篮球的空中落点位置等待着“猎物”上门，然后……用力的捏住它，即可。
　　动作自然舒展，速度不慢的篮球就这么在空中，被缓过神的林少杰单手抓了下来。
　　本来还在热闹训练的篮球场突然安静下来。
　　今天加塞了一个组织后卫做测试，在场的“现役”后卫就没一个高兴的，正式名额就那么多，多一个人可就多一个竞争对手。
　　再说了，补录组织后卫不就代表着谢教练对现在的组织后卫不满意么？
　　先前站的远看不清，只觉得林少杰一副二愣子，傻兮兮的模样，大家以为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接球这一下动作干净利落，还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就能搞定”的感觉。
　　明显的天赋怪。
　　这是大家最为忌讳的。
　　有些人打球不带脑子，可是光靠天赋就能混迹职业赛场；
　　有些人勤奋异常，可是天赋有限，连个替补都当不上，只能在野球场大杀四方。